高考填志愿成网红产业”：选择真的大于努力？

最近浏览网络时，总是看到一句话：“选择比努力重要”。

随着高考临近，网上观点纷呈。择校择业需慎重，高考志愿填报成了无数家长和考生关注的大事。各种“志愿”“选择专业”相关的热搜和话题层出不穷。借着高考之风，“网红导师”热度再起。高考前夕，“张雪峰直播卖卡3小时入账2亿”等话题引发热议。之后，“高考志愿填报市场乱象”“高价高考志愿填报服务值得买吗”“AI帮填高考志愿靠谱吗”等话题不断涌现，“帮填志愿”俨然成为了一门“网红生意”。

笔者认为“网红”和高考志愿联系在一起，多少有些不妥。

家长和考生们为了不辜负多年的努力，想最大化利用成绩，这无可厚非。志愿填报服务商利用信息差或专业知识盈利的模式也并不难理解。但随着更多人涌入志愿填报服务行业，行业乱象也逐渐显露。“学得好不如考得好，考得好不如报得好”等论调成了不少志愿填报服务商的宣传口号。一些机构夸大其词，声称能帮助考生“捡漏上岸”，甚至“二本成绩也能上一本院校”。高考志愿填报的确存在博弈性，大数据也可能把握一些规律。但在部分家长热捧甚至迷信相关服务时，铺天盖地的“选择导向论”让笔者不得不思考其中暗藏的舆论倾向：部分机构和自媒体有意将选择与努力对立起来，淡化选择背后的努力，逐渐宣扬“选择比努力重要”。

“选个好学校才能学好专业”“选个好专业才能找到好工作”“选个好工作才能过上好日子”，此类言论将结果与过程割裂，将努力与成功脱钩，似乎把精力放在关键选择上才是成功的关键，而吃苦、奋斗和努力则“不重要”了。在这种话语体系中，人生中“赌博式选择”的比例在不断增加，而“努力”在相关舆论中的权重则逐渐下降。这让人联想到之前“躺平”“摆烂”等情绪在舆论场中蔓延的情况，某种程度上二者都在不同程度地传播“奋斗无用论”。

诚然，这种论调的产生并非空穴来风。例如，全球经济不景气导致某些领域的就业机会减少，再如个别极端案例中对普通人艰苦努力的践踏。

或许是接收此类信息带来的矫枉过正冲动，种种负面情绪之下，人们需要在自嘲中错位宣泄，反乌托邦式的网络语言开始在评论中涌现，“选择比努力重要”似乎就是其中经典之一。

情绪的宣泄不能代替理性的思考。选择和努力是两个不同的概念，两者之间没有绝对的大小之分，更不是相互排斥的关系。努力是方向，没有方向的努力，就像航行在迷雾中，事倍功半，甚至原地踏步。选择是目标，没有目标的选择，就像龟兔赛跑中的兔子，即使赢在了起跑线，最终也会因为懈怠而输掉比赛。选择与努力的关系，如同高山与流水，琴声与知音，相互成就，缺一不可。

即使退一步，假设“选择”和“努力”可以分开讨论，并且“选择大于努力”。那么在一个资源有限的环境中，如果每个人都只想着争夺最多的资源，占据最有利的位置，而不去创造新的价值，那么最终就会陷入零和博弈和内卷的困境，就像“三个和尚没水吃”的故事一样。这样的结果显然与家长和考生们的期望背道而驰。

回到高考志愿填报这个话题。志愿填报是建立在考生分数基础上的，也就是说，大部分的“选择”都是建立在之前的“努力”之上的，没有足够的努力，就没有相应的成绩，也就没有选择的机会。

“选择大于努力”的前提是，首先要通过努力获得选择的资格。那么，对于那些已经拥有选择权的人来说，是不是就可以放弃努力了呢？就像守株待兔的故事中那位农夫一样，他选择了轻松的等待，放弃了辛苦的耕耘，最终只能成为别人的笑柄。

高考志愿填报咨询服务在需求旺盛的背景下，出现了多元化的趋势，这本来是一件好事。但一些机构和自媒体为了自身利益，过分强调“选择”的重要性，甚至为了博眼球而散布一些错误的观点，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。忽视选择背后的努力，就等于无视了考生们十多年的寒窗苦读，甚至否定了他们身上的奋斗精神。这不仅不能为考生指明方向，反而会误导舆论，给家长和学生制造不必要的焦虑。

对于大部分考生和家长来说，信息不对称是客观存在的。要不要接受那些偏激的观点和“指导”，是每个人的自由。但判断要有逻辑，“选择大于努力”可能是错误的，而“努力铸就选择”一定是正确的。(王帝)